日常的温度——偏爱日常美食的是枝裕和(《海街日记》篇)

撰文:匕禾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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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《小偷家族》之外,这部《海街日记》也让人记住了是枝裕和这个名字。家庭复杂的四姐妹在父亲去世后守着镰仓的老房子,一起经历四季流转,故事虽然称不上跌宕起伏,但生活便是如此,平静之中,却在难以解释的人与人关系之间,暗藏着内心不同的自我挣扎、又自我调整之中。而是枝裕和镜头下的这四姐妹的生活,也被一个个食物场景下揉和进了生活中的温情瞬间。

如果「可乐饼」是《小偷家族》里情节交代和人物情感牵绊的信物,那么「梅酒」在《海街日记》之中,也有着这样的功能:千佳带妹妹喝完梅酒听到了妹妹酒后吐真言;姐妹们一起酿的梅酒,并在这个过程增加了相互的了解;当母亲要离去时,大姊将奶奶十年前酿的梅酒和姊妹们今年酿的新酒交给母亲⋯⋯

梅酒里封存的味道,是回忆,更是这一家蕴含的不舍、憎恨、自责、内疚交织于瓶内的千丝万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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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酒在《海街日记》中犹如情节交代和人物情感牵绊的信物(图片来源:电影截图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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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梅子上刻画自己名字,一来让梅子味道尽情渗透,更有如许愿般,是日本酿造梅酒的传统(图片来源:电影截图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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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酒在《海街日记》中犹如情节交代和人物情感牵绊的信物(图片来源:电影截图)0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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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酒在《海街日记》中犹如情节交代和人物情感牵绊的信物(图片来源:电影截图)0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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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瓶大姐幸守护了十年、奶奶留下的梅酒,犹如信物般化解了母女间的的心结(图片来源:电影截图)

除了梅酒,咖喱饭也承载着情节交代的重任——大姐的咖喱饭是妈妈亲传,三姐的咖喱饭是外婆的专属竹轮咖哩味道,小妹的记忆则是来自姐姐们不在家,三姐掌勺下的咖喱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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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姐幸和小铃在厨房里做海鲜咖哩(图片来源:电影截图)

而大姐幸带着小铃在厨房里做海鲜咖哩的这一幕的对话,更把角色各自心中的郁结,随着冒着泡的咖喱得到了最好的抒发,让将剧情推向了高潮:大姐幸边煮着咖哩,边说道:「这是妈妈教我的唯一一道菜,海鲜咖哩,因为海鲜不像肉需要熬炖,就是她这种讨厌煮菜的人会做的。」语气之中带着埋怨。同父异母、性格敏感的小铃也感受到大姊的压力,非常难过的说:「对不起,我妈妈做出这种事……喜欢上已经结婚的男人,就是不对。」小铃对于自己母亲是小三,一直负着罪恶感。当时也陷入和已婚男医师之间的不伦恋的大姊听到这句话,被深深地刺痛,故作镇定的说:「这种事是你我都无能为力的,不是任何人的错。」

而关于父亲的情感,则寄托在了镰仓名物——小银鱼之中。

有一次,小妹小铃无意间吃到小银鱼吐司,勾起了对父亲仅存不多的回忆——这道料理是在仙台时爸爸经常做给她吃的食物。后来得知这道菜就是食店店主教给小铃父亲的料理。这让小铃感到,与逝去的父亲的距离又近了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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镰仓名物小银鱼(图片来源:电影截图)

然而这个连接着她与父亲之间的小银鱼吐司,也是小铃埋藏心底,不敢向各位姐姐坦白的事情——她明白自己与父亲相处的美好时光,正是姊姊们失去父亲的空白记忆。

而在前往参加父亲的葬礼的在火车上,两姐妹一起吃着的铁路便当,以及言语间轻描淡写的他们和父亲之间为数不多的记忆碎片,更是在被小铃妈妈介入他们家庭后,原生家庭的姐姐们内心那自我纠结与矛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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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前往参加父亲的葬礼的在火车上,两姐妹一起吃着的铁路盒饭,一边聊着和父亲的往事(图片来源:电影截图)

埋藏脑海深处的情感,那些我们不愿面对的曾经,透过日常食物的气味,味道,那些人和事,又重新被唤醒。平凡的生活最能感动人——因为生活是我们每个人都拥有的。这便是日常的温度。